以人為本 修煉恆久卓越

拿走我們公司二十個最優秀的人才﹐微軟就變成無足輕重的公司。

－比爾･蓋茲

這是一堂很｢貴｣的課﹐貴在天下雜誌花了十年邀約的誠意﹐貴在濃縮了管理大師Jim Collins畢生研究精華；於我個人可貴之處﹐是大師之語引導我重新審視作為企業創辦人的角色﹐以及勤誠的願景藍圖。

一家企業從創立求生﹑到成功存活﹑到優秀﹑到卓越﹑到基業長青﹐沒有一步好走﹐像在打一場永無止盡﹑沒把握但必須樂觀的仗﹐能從優秀跨到卓越﹐邁向基業長青的企業﹐世上寥寥可數﹐看財星五百大的更迭便知；相反的﹐誠如Jim所言﹐有些公司能夠卓越到﹐不僅影響著我們的生活﹐假如有一天不存在了﹐會讓世人無限懷念。

一天一地的泥雲之別﹐正是以《A到A+》屹立全球管理學界的Jim Collins三十年專注研究的所在﹐3/18天下雜誌請到大師線上開講﹐內容主要針對新書《恆久卓越的修煉》（是他與恩斯Bill Lazier在1992 年合著經典之作《BE》的2.0增訂版）中的第六章《卓越的藍圖》﹐為企業指點一條追求恆久卓越的途徑﹐我謹以演講和讀書摘要﹐分享給琪愛朋友。

第一階段：有紀律的員工

卓越的公司為何卓越﹑如何脫穎而出？Jim Collins提出四個階段的藍圖﹐首先是『有紀律的員工』﹐講的是人﹐是一切的基礎﹐其第一個原則是『第五級領導』。（領導者的五個層次由低到高依序為：才幹出眾的個人﹑有所貢獻的團隊成員﹑勝任愉快的經理人﹑高效能領導者﹑第五級領導人）

與魅力無關﹐第五級領導人的過人特質在於兼具兩種矛盾：『謙沖為懷的個性和堅持到底的意志力』。不是假意的謙卑﹐而是為了超越小我的遠大目標﹐不惜放棄自我﹐結合強烈的決心﹐竭盡所能排除萬難﹐直達目標。可以說是野心勃勃﹐但雄心壯志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打造卓越的團隊﹐完成共同使命。

Jim比喻卓越公司就像台坐滿第五級領導的公車﹐當擁有一個第五級領導的團隊﹐從公司開出去的每一台公車都是level 5﹐他引導大家捫心自問：｢你的企業有幾位第五級領導﹐你說得出這個數字嗎？｣

第二個原則『讓對的人先上車』﹐一切都是從對的人開始﹐先讓對的人上了車（也讓不適合的人下車）﹐再釐清車子要往哪裡。

Jim提醒﹐尤其在現今失序的時代﹐預測難度和混亂度都高﹐企業要想迴避風險﹐必須更加重視從對的人找起。以惠普創辦人為名的『普克定律』指出﹐任何公司的成長速度超越找到對的人才的能力時﹐都很難常保卓越。Jim曾問賈伯斯當年是靠什麼讓公司走出黑暗谷底﹐賈伯斯回答﹐他是先找到可以一起扭轉頹勢的人才﹐找到這群把蘋果的價值觀深藏在心中﹐雖然暫時沉潛﹑萎縮﹐但沒有熄滅的夥伴們﹐才打造出威震四方的蘋果王國。

｢巴士上的關鍵位子﹐有多大的比例坐的是對的人？｣如果答案少於九成﹐這家企業的當務之急就很明顯了﹐｢要建立真正卓越的公司﹐必須努力找到對的人來填滿九成的關鍵位子。｣

第二階段：有紀律的思考

呼應第五級領導特質﹐第一個原則『兼容並蓄』﹐即”&”的概念。

第五級領導人不走非黑即白的路線﹐而是以兼容並蓄的心態幫助企業脫困﹐譬如：創造與紀律﹑謙虛與大膽﹑謹慎與勇氣﹑自由與負責﹑分析與行動…﹐對他們而言並非二元對立﹐而是&﹐Jim要大家將這個字一直放在腦海裡的字。

由 & 延續下來的是『面對殘酷事實』原則﹐Jim發現第五級領導會奉行｢史托克戴爾弔詭｣﹐簡言之就是｢保持樂觀﹐但面對殘酷事實｣﹐在設定願景和策略前﹐會面對殘酷的現實﹐塑造能聽得到真話的環境。

第三個原則是『釐清刺蝟原則』。哲學家以狐狸和刺蝟為喻﹐狐狸聰明的接受世界的潛在複雜性﹐一心多用﹐刺蝟恰好相反﹐只聚焦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卓越企業的領導人通常比較像刺蝟﹐會運用刺蝟原則﹐有紀律的制定決策。刺蝟原則是深入了解下面三個問題的交集後﹐釐清該做與不該做：

如果制定決策時嚴守紀律﹐做出符合三個圓圈交集的決定﹐公司就會開始產生動能；反之﹐對落在三個圓圈之外的事業﹐領導人是否具備勇氣面對殘酷事實﹐同時還要有足夠的紀律﹐決定不做或停止做什麼。

第三階段：有紀律的行動

企業絕不會靠著一個想法或一次爆紅就變得卓越﹐比較像是持續推動又大又笨重的飛輪﹐慢慢累積出成長的動能。起先會很費力﹐但隨著不斷把刺蝟原則裡面的決策落實﹐便能用更少的力氣達成更大的轉動效能﹐這就是第一個原則『轉動飛輪』。

為了達到突破性的動能﹐需要派上第二個原則『二十哩行軍』﹐不讓環境來決定步調﹐也無論喜歡與否﹐有紀律的二十哩行軍﹐能幫助企業在失序中建立秩序﹐在混亂中注入紀律﹐達成重大突破。

創新和延展則要靠『先射子彈﹐再射砲彈』原則﹐觀察卓越公司的演進﹐Jim發現他們都會用射子彈的方式來控制不確定﹐例如：ipad問世時﹐其實只是枚子彈﹐蘋果並不曉得會如此受歡迎﹐但當子彈射中了﹐他們就開始進行校準﹐提高附加價值﹐然後射出砲彈賭一把大的﹐而這樣的策略成功促使蘋果的飛輪動能爆發﹐也擴大了其刺蝟原則的範圍。

以上三個階段有個共同詞｢紀律｣﹐Jim說所有公司都有文化﹐但卓越的公司有的是｢有紀律的｣文化﹐這不是指僵硬死板板﹐而是在公司的框架下﹐給予空間讓對的人用自己的紀律來創新﹐而這也就是兼容並蓄”&”的精神﹐是企業能從優秀提升為卓越的轉折點。

第四階段：基業長青

85%的公司無法長期留在財星五百大榜上﹐Jim點出原因在於隨著企業成功﹐會失去小公司時期所擁有的『建設性偏執』。基業長青的第一個原則就是保持『建設性偏執』﹐可以幫助企業不進入衰敗五階段。

第二個原則『多造鐘﹐少報時』。很多創業家都是報時者﹐他們能尋找偉大構想﹐一舉成功﹐但若要打造代代傳承的卓越﹐則需造鐘﹐｢假如一個公司沒有你就不行﹐那就不是一個卓越的公司！｣

Jim說以上的原則都可以提升企業恆久卓越﹐然或再往更高的標準挑戰﹐成為一間在某個領域極端傑出﹑有願景﹑有靈魂的公司﹐該怎麼做？

這就是第三個原則『保存核心﹐刺激進步』。Jim用道家的陰陽符號突來呈現這種二元性﹐一方面牢牢抓緊企業的核心價值﹐企業存在的根本原因﹐這是不會隨時間而改變的；另一方面要刺激進步﹐因應外界變動﹐不斷的改善﹑創新。

藍圖幾乎快要完成了﹐還剩下一個｢秘密武器｣﹐投入能擴大上述所有原則的效果﹐叫做『運氣報酬率原則』。

運氣無所不在﹐Jim團隊長年研究運氣效應﹐發現卓越公司通常不會比對照公司更常碰到好運或更少走霉運﹐但不同點在於﹐卓越企業擁有更高的運氣報酬率﹐能從幸運事件中得到較高的報酬率﹐意即日常中是否有紀律的遵照藍圖修煉﹐ 待機會降臨之時﹐ 才能接的住好運﹐ 就像前面講的轉動飛輪一樣﹐ 透過十倍勝的加乘效果﹐ 獲得比別人高的運氣報酬率。

感謝Jim用三十年的研究旅程為世間企業畫了這張成就卓越的藍圖﹐裏頭有很多因素是共通且互為因果﹐台大國際企業學系名譽教授李吉仁老師將其濃縮成四個原則的十六個字箴言﹐字字珠璣﹐切中要害﹐缺一都難以成為偉大的公司。更重要的是﹐知行要能合一﹐在跟著Jim的演講走一趟卓越藍圖之後﹐我們準備好開始這場修煉了嗎？